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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冠:霍克尼先生与迪奥小姐的历史遗留问题
引言:大卫·霍克尼“春至”和“迪奥小姐”在佩斯北京与尤伦斯的分别开幕、陆续闭幕,成了当月798艺术区中备受瞩目的两个展览事件。本文从展览出发,结合波普艺术的历史,以艺术与时尚、精英与大众的命题对展览进行延伸思考。
早年的叛逆不见了,大卫·霍克尼俨然一个老派的欧洲人,
背对着艺术史独自朝向眼前的新风景。
艺术
1.艺术的“高度”(时代——语言)
重要的文艺大家,都在同所处时代做“对手”。他或超前,引领滞后的同类。快人两步,必是亡命之徒,快一步只能怀才不遇,快半步则恰到好处,一发不可收拾;他或是叛逆、厌弃着他的时代,积极者努力恢复古典精神,消极者则在不合作中挣脱、逃遁着时代,再于不经意间留下来过的痕迹;他亦或彻底摆脱时空束缚,追寻到一种永久性的悲观。
第一类是孤独的拓荒者,新时代的觉醒者。死于精神病的尼采,无人问津的塞尚,被命运嘲弄的梵高,精明强悍的毕加索;第二类是于踉跄间呼喊“人心不古”的孔丘,韩愈、柳宗元、赵孟頫的借古开今,拉斐尔的走狗安格尔,也是自弃如八大山人,隔绝如莫兰迪;第三种是晚年苏轼,“心如已灰之木”只好“江海寄余生”,遭遇时代处境引起对人生的彻底否决,一并如倪瓒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淡漠......闯进时代,再超越世俗人的敏感,觉出它的“不对”,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分别走出来。审视这一部分的艺术,需要配合创作者的时代语境作为补充,才得完整。
“迪奥小姐”展览中陈列着品牌的文献资料
2.艺术的“深度”(人性——语言)
艺术体现着人性的深度,艺术家拥有世俗人不能够的经验方式和超常领悟,或是常人无才用艺术语言为其记痕的天资。
这是建立在人性普遍性之上的艺术,它首先并不以开创时代为目标,却往往是在对人性的内向式的细微观测中创出一番新天地。这种观察与体味有别于政客、商人、凡夫俗子的那种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聪颖。鲁迅猫头鹰般的双眼洞彻到《阿Q正传》,挪威表现主义画家蒙克在恐惧中《呐喊》,刘铮镜头之下生冷的《国人》,也可以表现为夏加尔的天真烂漫、纯真无邪......它也许碰巧反映出时代人心的某种精神,或许顺道开创了新颖的艺术形式,但这一部分的艺术,是以对深藏于普遍人性中不易察觉的“别致”之开启为前提的。
观众争相在大卫·霍克尼的视频作品前留影
3.艺术的“广度”(形式——语言)
为艺术而艺术,不断扩展着人类感知能力的广度和极限,形式的实验与开发能够与时代、社会、生活不发生直接的关联,也可以与对人性的体味再拉开一点距离。
塞尚的坎坷、艰辛、不被理解,塑造了他沉默坚韧的性格,这或许是他创造出坚实稳固的结构的其中一个动因,但更为根本的,是塞尚对“物体之美”的另类思考与实践。抽离掉具体的人生,他或许一样可以生出创造新形式的原始冲动。时代与社会也只是他创立一种新的审美方式的背景而已。达·芬奇、塞尚、康定斯基其实是艺术形式的科学家,擅以视觉语言进行创新实验的“理科生”。
这里的“艺术”作为人类智慧的高级产物,区别于政治宣传、商业美术、大众娱乐,而反映在以上概括出的三种人文维度里。现实中彼此糅合,难加分别。一件轻易之间就满足了世俗人欲念的娱乐商品,我们“势利眼”般的为其命名:装饰设计、工艺美术、艺术衍生品、网络游戏......而以人类创造出的各种高度、深度、广度的文明为“艺术”,被记录在册(艺术史)。然而,当易懂的法则遇到了“波普艺术”(popular art)的挑战,而后被彻底搅乱,成了一桩艺术史的“公案”,一个需要被不断加以追问的历史遗留问题。
该件雕塑作品为迪奥先生本人的艺术收藏
波普艺术
现代艺术史出现的两次重大转向是马塞尔·杜尚和安迪·沃霍尔分别挑起的闹剧。前者从“艺术”的“外部”开始胡搞,冲破了艺术与非艺术的边界,使艺术同质于日常生活;后者进入“艺术”概念的“内部”进行捣乱,混淆了纯艺术和商业美术的区分。